罗成&穆青（刘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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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有一个交代'

　　吵闹夜市，罗成一身黑衣，正坐在一个小摊旁，烦躁的把自己的小本子摔到面前的小桌上。一个月以来，他满脑子都是那天穆青最后说的这句话。

　　他到底什么意思…罗成百思不得其解。其实他后来又曾发过信息问过穆青，但对方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那天起就再没与自己联系过。罗成担心过，也去过他家楼下。看到他一如往常，才稍稍放了心，但也难过那人竟然只是不想理自己。这令罗成更加困惑，这个穆青，到底想怎样？他一面让自己等他，一面又晾着自己……穆青呀，罗成皱了皱眉，你真是比案件还难推理。

　　“副队…”张景来队里两年，也跟着罗成办了不少案子。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烦躁，“忙了一天…您多少吃点吧。案子再没进展也不能饿着自己不是？”张景一面劝着，一面将面前的菜向罗成推了推，嘴里继续絮絮叨叨着：“最近也是邪了门了。您说咱们队最近怎么这么不顺？手上的案子不是被市局收走，就是线索稀少毫无进展。上次那个欧文的案子到最后被收走了，然后上个月那个朱凯的案子也是，突然就被收走了。这次好不容易有个案子没要走，现在却连个完整的证物也没有，叫人怎么破啊……”

　　听着张景的抱怨，罗成低着头没说话，眼睛则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摔在桌上的小本子。

　　“副队，您渴不渴？”张景抱怨了半天有些口干，放下筷子就要起身：“我去买些水，您要不要？”

　　“好吧”见罗成摇了摇头表示不要，张景便自顾自的走开了。

　　罗成则换了个姿势，盯着面前的那盘菜思索起案情来。

　　“哎！你怎么回事？！找打啊！”突然一旁传来吵闹声。罗成闻声望去，就见斜对面一个大排档摊子旁，几个小平头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和几个游客模样的人吵了起来。罗成皱了皱眉，起身正要去劝架，却见那摊子后面的小巷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匆匆出来，随后大步转身，一下钻进了另一条小巷里。

　　穆青？他在干嘛？罗成立刻坐不住了，腾的一下跃起，小本子都来不及拿便匆匆跟了上去！

　　“副队，我还是帮您买了…”张景拎着两瓶水回来时只看到罗成留在桌子上的小本子，“…人呢？”他四处张望了，一下便掏出了手机……

　　“嗡……嗡……”罗成一只手扶着方向盘正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不远处的一辆红色的轿车。感受到手机震动，便随手摸出手机，潦草的看了一眼便点开了免提：

　　“哥，您去哪了？您……”对面张景似乎很无奈。

　　“有点事，你自己打车回家吧”罗成烦躁打断他。

　　“啊？您把车……”见那红车突然发动，罗车再无心听电话里的声音，立刻随手挂掉了电话。看着红车缓缓开动，才打着了火，不远不近的慢慢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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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别被人跟上了”穆青扶了扶耳机，就听到耳机里传来黎若笙调侃似的说话声。

　　“我你还不放心？”穆青故作轻松的笑着，手心却已经满是汗水。这个黎若笙，已经来来去去折腾了一个下午……穆青皱了皱眉。自从一周前k集团老大欧先生被捕，穆青就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他了。一周以来，穆青曾尝试着和这家伙联系了好几次，但都联系不上。穆青虽然有耐心，但也越来越担心自己是不是已经暴露了。不过好在今天上午，黎若笙突然用一个新号码打来了电话，说已经联系上了幽灵，并邀请自己一起和对方见面。穆青收到消息，直接就将黎若笙的新手机号和新情况报给了荣耀。然而荣耀却觉得穆青不应该去。穆青并不认同，毕竟自己等了这么久，无论如何都还要亲自去着一趟，不然欧先生被捕，自己再不现身，这不就明摆着自己是卧底了吗……穆青摇摇头，今天黎若笙既然还叫自己，便是还想试探一下。还是希望顺利吧。穆青想着，抹了抹自己怀里的追踪器。这是荣耀为以防万一一定要他带上的。

　　车子左拐右拐，在黎若笙的指挥下终于在一处废弃的烂尾楼前停了下来。

　　“穆青！！”交了枪，穆青爬上了三楼。还没看见人，就听到黎若笙吊儿郎当的大叫着自己。抬头，那人已经张开双臂大摇大摆的向自己走来。

　　“快来抱抱！”黎若笙大笑着也不管穆青愿不愿意，上来就给了他一个狠狠的熊抱。

　　“够了够了”穆青微微蹙眉，佯装嫌弃的推开他，“你这家伙，以后就是大老板了，怎么还是这样？”说着还是拍了拍他的肩。

　　“嗨”黎若笙松开了他，突然举起三根手指，笑着严肃保证道：“你放心，我以后是什么大老板，你都是我最爱的小青青～”

　　“咦…”穆青缩了缩脖子，“恶心死了，打住吧你”

　　“来来来”黎若笙嘿嘿笑着又搂住他，“幽灵还要等一会儿再来，咱们先吃火锅，一边吃一边等！”

　　“……”穆青心里暗觉奇怪，脸上却不动声色，配合着他坐了下去。

　　另一边，罗成怕被穆青发现，在确定穆青拐进一条死路以后，便没在跟进去。在附近七拐八拐的绕了一阵，才确定了目的地，把车子停在了附近，随后徒步向那个烂尾楼摸去。

　　穆青来这里做什么？蹲在附近齐腰高的草丛里，看着对面烂尾楼周围一晃一晃的手电光影，和灯火通明的三楼，罗成心里隐隐感觉不安。早就听说过k集团不干净，一直进行着贩 毒，制 毒等非法交易。今天这夜黑风高的，他们在这烂尾楼里……罗成想着，掏出了手机。然而又在滑开手机的那一刻突然慌了起来：穆青他不会也……

　　‘你要相信我，我是好人’穆青的话突然在脑海中响起。

　　好人？罗成犹豫了着低头看着手机。对面情况不明，此时贸然叫援兵…但是如果真的在做违法勾当……罗成从警多年，从未如此犹豫过。

　　还是先潜过去看看情况再说。看着屏幕变暗，罗成终于做了决定。于是压低了身子，悄悄向对面的烂尾楼一旁的移动小楼摸去。

　　“铁头哥，今天到底是什么阵仗啊这是？”小楼下，一个小个子男人无聊的摇晃着手电，慢慢的向一旁一个高大男子靠去。

　　“别他妈瞎晃！”高大男子瓮声瓮气的骂道。

　　“是是是”小个子自陪笑着将手电压低了些，直照向二人面前的一条钢筋，“老大在那边办啥事呀？还要咱在这栋楼守着？这…啥阵仗？”

　　“废话”高大男子白了他一眼，“你没看这个楼和那边楼四层连着呢吗？万一有人从咱们这边摸到笙哥那边怎么办？还有，咱们笙哥说什么你做就是了。东问西问的，你是卧底吗？”

　　“哎！不不不”小个子连连摇头，“我不是，我知道了，我不问了”。

　　“哼”大个子转身走远了些，口中还喃喃骂着什么。

　　“啪”刚走两步旁边草丛里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那…那是啥……铁头哥？”小个子也听到了，连忙跟上高大男子，指着前面的草丛，说话的声音都开始颤抖。

　　“啥？”高大男子不以为意。拉着他晃着手电，向草丛里探去。

　　“一块儿石头而已！你大惊小怪什…唔…”铁头话没说完，突然一声闷哼，整个人立刻全身瘫软倒了下去。

　　那小个子见自己的铁头哥倒地，瞪大了双眼正要惊呼出声，嘴巴已经被人瞬间捂住。随后脖颈一麻，人已经翻着白眼跟着瘫软了下去。

　　罗成二人安置好二人，才观察了一下四周。黎若笙虽然想到了把守这边，但是就这么两个人？罗成嘲笑的摇摇头，转身向楼上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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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吃饱了吃饱了”黎若笙拍了拍肚子潇洒的站了起来，“小青青，我今天还给你准备了个小礼物！”

　　“哦？什么”穆青低着头，声音带笑。但长长的刘海儿下盯着桌上酒杯的双眼却逐渐变得犀利。

　　“来”黎若笙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来你就知道了”。

　　看着黎若笙从小弟手里接过一个文件袋。穆青心里一沉。可此时黎若笙已经转过了身子，拿着文件袋向穆青走来。穆青只好收拾好表情，一脸不情愿的缓缓起身，微笑着接过了袋子，“什么呀？这么神神秘秘的”

　　“你拆开看看呀”黎若笙灿烂的笑着：“绝对是个大惊喜！”

　　穆青偷偷咽了咽口水，手上熟练的拆开文件袋，随后便将里面的文件抽了出来。

　　“Boom！”黎若笙突然夸张的一拍手，一脸惊喜的大笑道：“刘远文！真是个不错的名字呀！但是没有穆青好听！啧啧啧”黎若笙摇着头，背着手一边踱步一边背道：“三年前开始执行卧底任务，化名穆青？”黎若笙说着，两步冲向穆青，一把夺过他手上的文件，“远文呀，演了三年戏，很辛苦吧！”

　　穆青眉头紧锁。

　　“开始幽灵告诉我，我还不信！但是，今天整整一个下午…整整一个下午！你后面他妈全是尾巴！我聪明机智的小青青呀，竟然折腾了一下午不但甩不掉尾巴，还让尾巴跟的更紧了？可能吗？那些尾巴追你比我找你都快！可能吗？！啊？！”

　　穆青眉头皱的更深了，定定的看着黎若笙，依旧没说话。

　　“嗯？你怎么不说话？”黎若笙冷笑着扬了扬眉，“敢做不敢认吗？”

　　“我一直当你是兄弟”穆青冷静道。

　　“还演上瘾了？”黎若笙大笑起来，“不要演啦！”说着，他用力一甩，那几纸文件立刻哗啦啦的漫天飞舞起来。

　　“三年，三年！”看着纸张落下，黎若笙数起三根手指伸向穆青，“三年来，我一直拿你当兄弟！你呢！”他恶狠狠的瞪着穆青，眼中一片猩红。

　　穆青目光如炬，一言不发的凝视着他。

　　“你他妈就想利用我！把集团的那些人一个一个统统干掉，最后好他妈也送我进局子！！”

　　“若笙，我一直想劝你回头”穆青等他吼完，才一字一顿劝道：“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我可以为你争取！”

　　“争取？争取什么？争取从死刑改到无期徒刑吗？哈哈哈哈……”黎若笙仰头狂笑。原地转了两圈，才又看向穆青冷声道：“那我可真是谢谢你了！老子什么都干了，你还说要帮我争取？？你倒不如在最开始的时候叫你的警察兄弟一枪毙了我！”

　　“你…”穆青一时语塞。

　　“三年前老子惜才，还巴巴儿的去找你？！哼！可笑！真是可笑！！”黎若笙转身突然发狠一脚踹翻了刚刚穆青坐过的椅子。

　　“若笙，你听我说！”穆青知道黎若笙是个重情义的人，虽然事已至此，但他还是希望自己能够成功劝说他及时收手。

　　黎若笙却抬了抬手，低头接起电话来。

　　“黎若笙！你在搞什么？！”电话对面传来一个女声。

　　“嗯？”黎若笙一脸诧异，刚想问对面一声怎么了，手机里突然传来两声枪响！紧接着叫喊声跑步声，乱七八糟的杂声混成了一团，不断刺激着黎若笙的耳膜。

　　“喂？喂！”黎若笙一脸焦急，对着电话不断大叫着，可回应他的却是一阵挂断的忙音……

　　“…啪”看着手机从黎若笙手中滑落，穆青知道，荣耀已经成功找到了幽灵。暗暗松了口气，穆青默默向后移了一步。

　　“穆青！！啊！！”黎若笙似是突然明白了过来，大叫着毫无预兆的掏出了枪，看也不看就疯狂地向穆青方向胡乱扣动了扳机！

　　穆青一惊，没料到这家伙今天脑子转得竟然如此之快，连忙移动躲避并趁机四下寻找掩体。可还是晚了一步，一阵巨大的冲击力突然撞向左肩，穆青只觉身体不稳，一个踉跄，人已经摔倒在地！

　　“啪！”又是一声枪响！面前立刻灰尘腾起，穆青下意识眯了眯眼，顾不上左肩突如其来的剧痛，挣扎着起身向刚看好的一根柱子狼狈冲去！

　　“你躲也没用”黎若笙重新上膛，冰冷的声音响彻整栋楼，伴随着他的声音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也由远及近而来。

　　“今天，我本来做了三手打算”黎若笙掰着手指细细数起来：“第一，你我好好吃一顿火锅，然后开开心心的去见幽灵；第二，你我好好吃顿火锅，然后”黎若笙认真的看着自己的中指，“我把你给毙了”说到这，他冷哼一声，“第三，你我好好吃顿火锅…然后”黎若笙低头看着楼下渐渐逼近的警车，“就让你们Boom的一下，一起game over……”

　　“黎若笙！”穆青大惊，挣扎着从柱子后面冲了出来，“我就在这里，我选二！”穆青冲出来就发现自己已经被一众小弟团团围住！

　　“很遗憾，你没得选了”黎若笙说着，手中突然拿出一个遥控器。

　　“这楼下，外面院里…我早已准备好了足够的炸药”黎若笙说着，就要按下去。

　　“住手！！！！”穆青大叫着向他冲去，迎面却见一人直接挥刀砍来！穆青勉强侧身避过要害，右臂却还是被那刀锋划开了一道口子。见那人收势再次攻来，穆青强忍着剧痛，迅速转身，一个回旋正踢上那人胸口。

　　那人闷哼一声刀已经脱手。而其他小弟深知穆青伸手，见状更是不敢轻易攻上，都握着刀棒围在穆青周围打起转来。

　　“嗯？”黎若笙此时却笑容凝固了。他低下头，看着手中的遥控器又疯狂按了几下。

　　“啪……啪……”除了楼下自己小弟和警察对战的枪声，周围竟然什么动静都没有！

　　遥控器失灵了！？穆青心中狂喜，却也不敢怠慢。捡起刚刚那小弟掉落的刀，不顾其他围上来的小弟，甩手就向黎若笙扔去！

　　“啊！”黎若笙吃痛惨叫，握着遥控器的手瞬间献血淋漓。而那遥控器，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就这样飞出了楼外！

　　穆青见状心中一松，背上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他咬牙回头，刚看清身后偷袭者，就听到“啪”的一声，那人立刻应声倒地。

　　随后又是“啪啪”几声，那人枪法极准，穆青周围的几个小弟瞬间一一应声倒地。

　　“在开枪我就打死他！！”黎若笙怒吼着，漆黑的枪口再次对准了穆青。“出来！！”见这招有效，他看向大楼的一个角落继续吼道：“快点！”

　　穆青也向那个方向看去。

　　“哒…哒…哒…”角落里突然响起缓慢的脚步声。一个黑影，半举着双臂，慢慢的走进光线里。

　　熟悉的皮鞋，熟悉的长裤，熟悉的皮衣，认真的脸庞，帅气的背头……穆青不可思议的看着来人，张了张嘴竟然忘了说话！

　　“罗警官？”黎若笙也是一脸震惊，看了看穆青又看了看罗成，食指默默抠住了枪的扳机，随后冷笑道：“好啊！好啊！！你们不愧是好同事啊！好啊！哈哈哈哈哈！”黎若笙笑道后面整个人都开始向后仰去！握着枪的手上肌肉却突然开始收缩！

　　罗成一直注意着他，此刻也是反应神速！握枪！瞄准！开枪！

　　“啪！”

　　“啪！”

　　接连两声枪响！罗成来不及收枪已经冲向了穆青！

　　而他的身后，黎若笙眉心一点暗红，正瞪着空洞的双眼，已经倒在了原地……

　　

　　“穆青？穆…”穆青也倒了下去。

　　罗成焦急的查看着他的伤口…刚自己还是慢了一点…黎若笙这一枪竟击中了穆青的右胸！罗成眉头紧锁，想也不想就脱下来外套，紧紧往他的胸上缠去……

　　“警察叔叔…你的手法越来越好了……”许是失血过多，穆青的眼神有点涣散，却依然不忘跟他开玩笑。

　　“拜你所赐，刘远文”罗成头也不抬的忙活着，颤抖的声音却暴露了他的慌张。

　　“你……听到了？”穆青半睁着眼虚弱问道。

　　“嗯”，罗成轻轻点头，“拆炸弹的时候听到的”。

　　“你…”穆青心中微微吃惊，想追问什么却突然觉得浑身越来越乏力。

　　“坚持一下！我带你离开”看着他精神越来越差，罗成心里更加焦急，熟练的将他拉上了自己的背。四下确定了下方向，便撒腿跑了起来。

　　“我说过的……我是好人”熟悉的湿热伴着喃喃的低语吹进罗成耳朵里。

　　“对！你说的对！你是好人！你是这世上最好的人！”罗成背着他，拼命的向前跑着，“穆青！你坚持住！”

　　“……好”穆青轻哼着，紧抓着罗成衣领的手却似乎被抽去了力气，一点一点的慢慢的向下滑着。

　　罗成感觉到了他状态侧目看向他，正想着和他说点什么，却听他在耳边先开了口：“罗成…我…也喜欢你…我…打算……”他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罗成心中狂喜，但听他声音弱到几乎没有，喜悦瞬间被慌乱冲散……

　　“你打算什么？”罗成侧目，大声追问着。

　　可背上的人这次却没有说话。

　　“穆青？”隔着自己粗重的喘息，罗成听得到自己的声音颤抖得更厉害了。他太慌了，胡乱的叫着他，随口问着问题，只希望能得到他的回应，哪怕只是一声轻哼。

　　然而穆青依然没有回答。

　　“穆青！”罗成大叫着，脚下突然几步踉跄。伴随着颠簸，领口的手还是无力的垂了下去！

　　罗成转头看着穆青。这人明明就枕在自己肩上，明明如此的近，可他却突然无论如何都看不清楚对方的脸……

　　耳畔突然响起一连串脚步声，随后几个黑色白色的模糊身影突然向自己涌来。那些身影摇晃着，放大着，似乎还在说着什么……罗成听不清，他只是自顾自的叫着，愣愣的把自己背上的人交给了那些白色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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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远文睁开眼，熟悉的天花板映入眼帘。他抬了抬头。看到窗外一片漆黑，才知道此时已经是晚上了。他挣扎的坐起来些，一眼就看到床位的沙发上，一个梳着背头的男人正歪着身子靠在沙发背上安静的睡着。而他腿上，一台笔记本电脑还打开着。两只修长的手竟然还在键盘上放着。

　　刘远文轻笑一声，望着他的眼中满是心疼。自k集团覆灭和幽灵被捕已经过去了一周多。这一周以来，罗成就没离开过自己。每天他一睁眼就看到这人认真的脸庞，直到自己闭眼前，目光所及，永远都能看得到他的身影。

　　“罗成…”刘远文哑声叫着。

　　沙发上的人似乎睡得很沉。

　　“…罗成”刘远文又叫了一声。

　　罗成还是没有醒的意思。

　　累坏了吧，刘远文想着。余光瞥见，床边小柜上，花瓶里正插着的不知名花。于是便随手抽出来一只，动作别扭的向罗成扔去。

　　那花飞向罗成，正打在他的领口。

　　“嗯…”罗成终于迷茫睁眼，对上刘远文带笑的眼睛：“检讨书写完了吗？”

　　“嗯？”罗成低头愣愣的看着眼前早就进入睡眠模式的电脑嗡嗡答道：“没有…”

　　“早就和你说过，不要单独行动吧”刘远文幸灾乐祸道：“幸好我还在，不然…你擅自行动，又没人给你作证，可就不是写个检讨书那么简单了。”

　　“是啊，幸好…”罗成低着头看着屏幕喃喃应着。

　　刘远文微微一愣，随后费劲的往床的另一边挪了挪，“要不要上来？”

　　罗成闻言猛的抬头。四目相对。罗成眼中的热切与犹豫一览无余。

　　“我没事”二人对视了一阵，刘远文继续轻笑道：“我们罗副队睡觉都那么认真，怎么会碰到我的伤口？”

　　罗成被他给逗笑了。听他这么说就也不再犹豫，收好电脑就干脆的来到了床边。

　　刘远文见他走近，垂眸又拍了拍身边的空出来的地方，正要叫他上来。眼前突然出现罗成好看的大眼睛，随后微干的上唇立刻感受到一片温热。

　　“嗯…”刘远文慢慢闭上眼向后靠去。床吱扭响了几声。他能感觉到身边空出来的地方似乎有什压了上来。而那片湿热，在温柔的吮吸完自己的上唇后又继续缓慢的挪向了下方……

　　“你嘴太干了，我帮你润润”罗成突然刹住了车，看着他的眼睛一片通红。

　　刘远文也觉得有些扫兴。眼也不睁，顺手就勾住了他的脖子想将他拉下来。

　　但是罗成却纹丝不动，“不行，你还有伤”他义正言辞的拒绝。

　　“那你…”刘远文生气的睁开眼。本想怼他两句，但是看到他那张永远认真可爱的脸，心中的火气瞬间就消失了。

　　“好吧…”与他对视一会儿，刘远文最后还是放弃了。收回手，抹了抹嘴角，“那我们来日方长吧”。

　　“嗯，来日方长”。